【煉炭】破空、一

煉獄杏壽郎是他心裡的戰神。

——《破空、一》

。古風paro

01.

少年站在廊下，纖瘦的身軀被包裹在一襲玉髓綠漸濃成墨的披風裡，像是掙扎在這貧瘠邊關生存的小松柏。

一雙赭墨色的雙眼被廊下燭火映得波光搖曳，似是思量又似發愣，望著遠方層疊的山巒走勢，那是繁華城心的方向——少年的家距離此地遙遙千里。

尚未長開的容顏被領邊滾著的狐毛給柔和，幾時辰前放出擊殺敵軍主將之箭的凜冽已然消弭。

02.

兩人並非初次見面，氣質卻與印象相差甚遠，用溫軟聲語喊他哥哥的孩子在今日救了他一命，軟糯的孩子已是能領著軍隊來邊關助陣的存在了。

煉獄杏壽郎輕輕勾勒一個模糊的笑容，垂首啜飲一口杯裡的暖和甜酒，思量半晌又拿了另外一杯信步走到少年身側：「竈門少年，喝點酒暖暖身子吧。」並隨他一同目視群山。

「啊、謝謝杏壽郎⋯⋯將軍。」少年吞下本想喊出的那聲稱呼，換了個體面的職稱謝過杏壽郎給予的那杯甜酒，淡淡的笑顏綻放在還稚嫩的臉蛋上，一雙滿載星辰的雙眼此刻不再注目那山巒，轉而看著杏壽郎的側臉，略略呆楞。

03.

發現少年沒有轉移的視線，杏壽郎也轉向看著竈門炭治郎。

炭治郎不做聲響，杏壽郎也沒催促，一隻手抬起像是要放上少年的頭顱，卻又遲疑的略略放下不碰觸，來回幾度拉扯，最終還是揉過那頭柔軟的髮絲，「炭治郎長大很多了呢，今天要不是你我可能沒辦法站在這裡。」喊著少年名字的音節，聲線低緩帶點親暱，惹得炭治郎在瞬間回過神。

「怎麼會！」喊出口的瞬間才發現聲量過大，炭治郎猛地閉上嘴才又壓抑了自己的激動，「我才是慶幸我能幫到煉獄將軍的忙。」少年歪了頭顱，細細的眉毛向眉心輕輕靠攏，捏在杯子的手指略為蜷曲，「但我還是來晚了⋯⋯才讓煉獄將軍傷了左眼⋯⋯」

杏壽郎挑眉一臉不置可否，「我並無大礙，竈門少年該對自己有點信心！」他大聲對少年喊著，也不怕營帳的士兵們聽到他的話語：「少年今日的出現非常及時！要不是有你，我，煉獄杏壽郎可能就真的要交代給敵方主將了！」

「少年功不可沒，今天這個情形你隨便去問其他士兵，他們也都會同意的！」

04.

在那隻箭從他耳邊呼嘯而過，穿透敵軍主將喉骨的當下，煉獄杏壽郎是真的以為敵軍手裡那長槍會穿透他的胸膛，而他們煉獄軍會無法保住清玉關，倘若失去這個腹地，就等於是開了個大門方便敵國侵入本國了。

所以他所言不假，要不是竈門炭治郎出現的即時，煉獄軍今日就要吞下敗戰。

「再說，竈門少年今日那箭可真是風馳霆擊，時機也抓得很好，在瞬間就轉變了整個戰局，就像是戰神」煉獄杏壽郎斂下眼眸，擺弄手裡的半盞甜酒。

05.

最初的驚愕過去，煉獄杏壽郎回首看了一眼飛箭前來的方向，卻仿若看見神祇下凡——玉髓濃綠的披風在空中翻飛，而竈門炭治郎站立在馬匹之上張弓射箭，幾支飛箭伴隨呼嘯聲掠過他的身旁，各個停留在敵軍喉頭之上。

然後少年收起長弓、翻下身軀便縱馬奔騰，領著身後千騎前來支援，那雙堅定的赭墨色視線與宛若戰神的身姿狠狠攫奪他的心神。

而他也收起訝異，不自覺的咧出昂揚笑靨，趁著勢頭衝鋒陷陣。

06.

竈門炭治郎才覺得煉獄杏壽郎是他心裡的戰神。

領著千騎到達時，只消一眼他就捕捉到煉獄杏壽郎在戰場裡的身影，白色披風燃著炎焰紋穿梭在戰場之中。

在那抹身影將要被長槍穿透的緊要之刻，他喝停了部下、翻站馬匹之上張弓放箭，那箭矢伴著他的決心紮在敵軍的喉頭，一系列的動作僅僅耗費幾秒，炭治郎卻覺得箭矢飛掠的過程像是過了幾年。

炭治郎再度張弓，滅了幾個煉獄將軍身邊的敵軍，而後領兵加入戰場。

握著韁繩縱馬的當下才發覺手心裡都是汗，心頭也湧起後怕——還好那幾箭沒有失手，而煉獄將軍也還縱橫沙場。

07.

竈門炭治郎笑著搖頭，沒說什麼，舉起手裡的酒盞與煉獄杏壽郎的相碰，「承將軍讚謬。」

兩人視線相交，沒說出的話語都吞在肚裡，卻又覺得什麼都說出了，他們像是沒有分開這幾個年頭，也像是還在城心宅邸裡，一切都是那樣如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