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憐】臨摹字帖
還是巔草席捲墨色。
——《臨摹字帖》
丟筆後躺,花城撇撇嘴,腹誹道:『什麼爛筆,光會筆桿長葉子,寫出來的這什麼字?』怪天怪地,字醜不是花城不努力,是那筆太爛。練字練得心煩,早也就練到哥哥今日吩咐的量了,不如來欣賞哥哥的字帖。
側臥支首,眼光在裱框的絕句上游移,前兩句似是鬼畫符,筆法羈狂揮毫狂草,霸道凜冽又放蕩,而後兩句端正溫婉不失堅毅,一剛一柔,完美契合。怎麼哥哥就是這麼好,人好心美字溫柔。
想著太子殿下握手帶著他寫字的觸感,還有噴在他後頸的溫熱氣息,被哥哥環繞而傳入鼻息的馨香——哥哥啊,你今日去哪兒了?
倒也不是不知道去哪兒,謝憐今日晨光熹微之際就從床上爬起,給了他一個安撫的親吻,幫他按緊被角,輕聲在耳畔叮嚀讓他睡晚點,就匆匆離開去解決突來的緊急祈願。
花城是想要跟上去的,但謝憐的舉動太過溫柔,他捨不得違抗,於是順應著叮嚀再度深陷美夢。
卻沒想過親愛的太子殿下哥哥臨走前還給他佈置了作業⋯⋯
三大張字帖,一個字練習十次。太多了,真的太多了。
吐槽歸吐槽,但花城還是盡力將三張字帖臨摹完畢,斜眼看筆墨洽乾的字帖,他思量著應該能脫離所謂鬼畫符的境地了?但他本就是鬼,說是鬼畫符不也很合意嗎?
還是也把這些作業佈置給鬼們呢?讓他們成為能讀能寫的鬼,提升一下文化水準?可這就會苦到他的太子哥哥了,不好不好。那些鬼就放給他們爛吧,反正不是一年兩年了。
想著想著,想看見哥哥回來後對他燦然一笑。
於是花城又端坐在矮桌前,提筆研墨,自動自發的練習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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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憐晚間回來看見的就是花城在案前提筆練字的畫面,有絲絲感動湧上心頭,看了眼疊在一旁的宣紙,突然覺得數量不太對。
他輕手輕腳走到花城背後偷看——練的字不是早些時候留給他的作業,還是滿滿的、看起來是他的名字的圖⋯⋯哦不,是字。一大張宣紙寫滿了他的名字。
看著花城專注的側臉,似乎是沒發現他回來,於是謝憐悄悄翻動那疊紙。
最下層的三張是他給的作業,之後的三五張則是花城自動自發練寫的他的名字。前三張還是像花城臂上的刺青,似圖不似字,後來兩張則越來越有風範,收起了狂羈走勢,漸漸收斂⋯⋯不過,哈哈,還是巔草席捲墨色。
「哥哥。」被喚了聲,腰際被撒嬌似的環上,少年模樣的花城眨著璀璨如星的眼眸,等待他的誇獎。
「三郎真是乖,不只是給你的作業做完了,你還自己練我的名字呀。」謝憐笑著揉亂那頭髮絲,看著花城笑得見牙不見眼,可愛的小虎牙露了出來,此刻像是只驕傲狐狸嗷嗷讓他繼續誇讚,身後像是搖曳著蓬鬆大狐尾。
「我帶著你寫可好?」語畢,牽過花城的手重新握起筆,沾墨後手腕輕提,一筆一畫慢條斯理領著花城撇捺,寫了一筆又一筆,帶著謝憐風味的「謝憐」二字黑白分明的落款在宣紙上。
花城自發寫了下一組,謝憐只是輕搭在練字的手上,任由花城帶著他的手行雲流水,眉眼盡是自己也沒發覺的溫柔,第二組「謝憐」雖依舊眷屬狂草,卻是成型像個字兒了,「哥哥你看是這樣嗎?」
第三組「謝憐」更是筆走偏鋒,滿滿的花城風範,接著一筆連著寫「花城」二字,好似這四字本就該一筆呵成,字字相連不分離。
「我們就不分離。哥哥。」丟下筆,轉身抱著謝憐,花城愉悅的哼小調。
垂眸看賣乖的花城,謝憐順過落在他額前的碎髮,點頭稱是:「嗯,不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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