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羨】髮帶
好似江澄打從一開始就是用這條抹額來束髮。
——《髮帶》
忘了是誰先開始的,是魏無羨肆無忌憚討要的唇,還是藍忘機克盡禮儀卻失了分寸的手,讓兩人衣衫不整滾在長榻上,相互啃咬對方的唇,並在掀開的衣領下落一路紅梅,惹人遐想翩翩。
魏無羨勾勒誘人的笑容一把扯下藍忘機的雲紋抹額,慢條斯理的放上自己頸間,打了漂亮的蝴蝶結,再伸手勾下對方的頸子:「含光君,我把我自己打結了、送你可好?」
滿是魅惑的嗓音傳進藍忘機耳裡,一股顫慄自耳邊傳到全身,他低吼一聲,按住魏無羨的後腦勺,急不可待的欺身吻上,動作之大讓魏無羨高束馬尾的紅色髮帶順著青絲垂落在榻上。
方才的吻太過用猛,點點血珠出現在魏無羨櫻色的唇瓣上,在嚐到血味的瞬間藍忘機便帶著愧疚,改以小口小口的親吻魏無羨,「對不起⋯⋯」
藍忘機放下身子的模樣總讓魏無羨心軟,卻又想立即的攀到對方頭上、欺人太甚,他彎起嘴角,惹火似的伸舌勾引,並用輕輕軟軟的嗓音誘惑自家愛人:「沒事,親一親我就不痛了⋯⋯藍二哥哥你摸摸我⋯⋯」還勾過對方的手伸進自己的衣襟。
正要伸手探入呢,聽力靈敏的藍忘機就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朝著他倆所在的廂房而來,一個靈光乍現又想到這裡不是別的地方,正是蓮花塢來著。
會這麼急切來找人的怕是只有江澄一人,還在疑惑他跟藍曦臣怎麼這麼快就結束談話,藍忘機便七手八腳的將含笑不已的魏無羨正冠整襟,弄得乾乾淨淨、無可挑剔。
倒也不是怕被撞見,只是不想讓他人看見魏無羨如此嬌愛可憐的樣子,先別說江澄會破口大罵,再引來魏無羨的嬉皮笑臉,藍忘機更怕的是魏無羨事後的落寞與自責,明明是相敬相愛的兄弟,卻總是因為雙方的個性扯遠了些距離。
⋯⋯不過幾息的時間,千頭萬緒也還沒讓藍忘機整頓出來,廂房的門板就被來人給大力推開,撞上牆壁又反彈,再被那人揮開,來回幾下就搖搖欲墜。
面前是怒顏滿面的江澄,身旁是不顧一切哈哈大笑的魏嬰。
「你又用蓮花塢的名義賒帳!都嫁入藍家了還敢用蓮花塢的名義!」江澄伸出食指指向魏無羨,看是恨不得戳上魏無羨的腦袋,最好是能打開那頭蓋骨,看看裡面究竟裝了啥,還是啥也沒裝。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妄想,因為氣勢沖沖走向前的舉動很快的就被藍忘機護人進懷的動作給停下。
江澄乜眼看藍忘機下意識放在避塵上的手,誇張的嘆了口氣,還想說些什麼,就突然意識到面前這人哪兒怪怪的⋯⋯「你們⋯⋯你們敢在蓮花塢做什麼苟且之事我還不打斷你們的腿,將你們趕出去!」
「哈哈哈哈哈哈、說什麼呢!你哪隻眼睛看到我跟藍二哥哥行苟且之事的!」對此,魏無羨很是不以為然的笑道,卻沒想到得了江澄鄙夷無遺的眼神。
江澄用下巴朝著藍忘機的方向努了努,而魏無羨也順著方向看了去——只見衣衫整潔的含光君額上綁著一條鮮紅色的髮帶,看著看著很是眼熟,魏無羨幾乎是無意識的伸手去抓束著自己長髮的帶子,定睛一看,這不是白色的嗎。材質跟藍家抹額也幾乎一樣呢。
「哎呀、」魏無羨瞇起眼睛,下一秒鐘身子仿若沒了主心骨,軟進藍忘機的懷裡,「咱家藍湛還真是什麼顏色都適合。」
「放肆!」眼看兩人又在自己面前親親我我,江澄幾乎想喚出紫電好好的抽抽這個毫無禮儀的魏無羨,還以為他是來作客,沒想到是來惹亂,用蓮花塢的名義在街上賒了好幾筆帳,現在又在蓮花塢裡毫無節制!
「哎呀!江澄啊!」氣到一半被人打斷,江澄抽抽嘴角,幾乎是怒笑了,咬牙切齒的反問魏無羨:「怎麼?」
魏無羨從藍忘機的懷裡爬出,蹦跳到自己面前就是一個伸手,下意識的想拍開那隻手,魏無羨就收了回去,似笑非笑,而自己的髮驀地傾瀉而下。
至此,江澄又是動怒想罵,卻被魏無羨用手裡的東西抽了下臉,更是氣急敗壞。
「藍二哥哥、這是不是澤蕪君的抹額呀?」魏無羨像是討好似將手裡的東西奉給藍忘機看,一雙眼睛咕溜咕溜的轉吶,得寸進尺的笑容又浮現了出來。
藍忘機聞言看了下,輕輕地點頭:「是。」模樣波瀾不驚,好似江澄打從一開始就是用這條抹額來束髮。
江澄感到雙頰熱意湧上,一張嘴開開卻什麼也講不出來,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氣急攻心,面前一陣發黑,身子搖晃兩下就要倒地。
「江澄!」江澄意識的最後是魏無羨有些著急的面容,他心道:『原來他還是能為我露出這種表情⋯⋯』旋即落入一個有些熟悉的懷抱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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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意識轉醒的時候,魏無羨正在吵吵鬧鬧,像是條蟲鑽入他的被窩裡,而藍忘機微蹙雙眉想將他抓出來,卻沒想到魏無羨一個翻身跨過他滾到床榻最裡頭還推擠他,自己則是真被這舉動給推下床,被人撈進懷裡抱著。
還暈乎乎的。「喝點水。」藍曦臣淡淡的說。
江澄就著微涼的瓷杯啜飲一口,才意識到哪兒不對勁——怎麼面前這人綁著的不是自己的白色抹額呢!為何是紫色的!
電光一閃想起昏倒前的場景,在罵人之前江澄就先被自己的羞恥之心給擊倒,動作敏捷的爬回床上、抽回棉被捆在自己身上,還不忘將惱人的魏無羨給踢下床,「你們都走啊!」
「忘機你們先去歇息吧,我看街上今晚似乎有集市,要不去逛逛?」藍曦臣啞然看著江澄這一系列絲毫不拖泥帶水的舉動,默默地向自家弟弟提議。
藍忘機至此也不想再節外生枝,拉過還想作亂的魏無羨按進懷裡,輕道:「兄長說的是,魏嬰我們走吧。」
「等等!我還沒問到江澄什麼時候跟你哥哥在一起、嗚嗯——」
聽著魏無羨歡脫的嗓音突兀地消失在門外,藍曦臣溫文的笑了,轉頭看向床上那隆起的一包棉被,輕手輕腳連人帶被圈進懷裡。
江澄放下一顆心,將頭顱伸出被間,想好好的和藍曦臣討論一下關於抹額的事情。抬頭卻墜進一汪深潭,在藍曦臣深深的眼眸裡有自己的身影,他口乾舌燥,吞落一口口水。
只聞一句:「江宗主和我的婚期要訂在何時呢?」隨後而來的是藍曦臣越來越靠近的精緻面容,而江澄那聲尖叫就被消弭在兩人唇瓣之間。
模模糊糊,朦朦朧朧,江澄才想到今日這場鬧劇就是從藍曦臣的這句問句開始的。
該死!憤恨咬著澤蕪君的頸側,江澄的意識在情慾裡載浮載沉,不再清晰。
——醒來一定要、要好好的跟曦臣⋯⋯說清楚⋯⋯不要再亂拿他的髮帶當抹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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